孔子的圆通与子路的迂腐

  《周易·系辞下传》曰:“黄帝、尧、舜垂衣裳而天下治,盖取诸《乾》、《坤》。”意思是说,黄帝、尧、舜制作衣裳,昭法百姓而天下大治,从此有了上下尊卑的等级,进入文明社会,这大概是从《亁》、《坤》两卦象那里得到的启发。《周易》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元典。它将服饰与治天下联系起来,说明在中国古代社会服饰具有重要的政治功能和伦理教化作用。

  周公总结了夏、商两代的经验,制定出一整套完备的礼乐制度。儒家学派的创始人孔子盛赞周公制定的礼乐制度,一往深情地说:“郁郁乎文哉!吾从周。”儒家经典“三礼”详细地记述了周公制定的礼乐制度,而服饰制度则是其中的重要环节。《礼记·王制》记载:天子每五年要外出巡视诸侯职守一次;每到一处,命典礼官校定当地的季节、月份、日、时,统一律法,礼仪、乐则、文物制度、衣服样式,都要合乎标准、规范。擅自改变制度及衣服样式者,即为叛逆,要受到讨伐。

  颜渊曾向孔子请教:如何治理国家?孔子回答得非常具体:“行夏之时,乘殷之辂,服周之冕,乐则《韶》、《舞》。”就是说,实行夏代的历法,因为夏代采用自然历,便于指导农业生产,可谓得天时之正。沿袭殷代的车制,因为殷代的木辂朴素坚固,而等威已辨,为质而得其中。遵守周代的服饰,因为周代的服饰,质美饰繁,等级规范。然其为物小,而加载于众体之上,故虽华而不靡,虽费而不及奢,为文而得其中。音乐就要仿效舜时的《韶》和周初的《舞》,因为它们尽善尽美。从孔子的回答中,我们不难发现,他完全接受了《周易》“黄帝、尧、舜垂衣裳而天下治”的理念,并且完全拥护周代的服饰制度。

  孔子所处的春秋时代,周室式微,礼崩乐坏;反映在服饰上,“周尚赤”,而齐桓公却喜欢穿紫色衣裳,于是举国上下都穿紫色衣裳,结果五匹没染色的布都换不到一匹紫色的布。以“克己复礼”为己任的孔子有“三恶”,其中第一,就是“恶紫夺朱”。这表明在原则问题上孔子维护西周的服饰制度的坚决性。

  孔子谆谆教导弟子们:“君子正其衣冠”,“文质彬彬,然后君子。”逆向思维,衣冠不整齐,就绝非君子。头脑灵活的孔门弟子立即想起衣冠不整的古代圣君夏禹,他们想听听老师对夏禹的评价。孔子很激动,说:“禹,吾无间然矣!菲饮食,而致孝乎鬼神;恶衣服,而致美乎黼冕;卑宫室,而尽力乎沟洫。禹,吾无间然矣!”意思是,我对于大禹我没有什么可批评的了!他的饮食很粗糙,但祭祀鬼神所用的祭品却至孝至丰;他的衣服很破旧,但祭祀鬼神所穿的服装却美丽典雅;他的房屋很简陋,但修沟渠为民谋福利却尽心尽力。我对大禹真的是没有什么可批评的了!在这里,孔子并没有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服饰理念,而是从大禹着装重祭祀、重伦理而轻自身“大公无私”的美德角度,为大禹衣冠不整打了圆场。这表明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,孔子能从大局着眼,使自己坚持的服饰理念具有一定的灵活性、圆通性。

  子路是孔门的贤弟子,但他没有学透孔子的服饰理论。公元前480年,卫国发生政变。逃亡在外的废太子蒯聩买通奸人,带武士潜入都城,劫持执政大夫孔悝,逼其签盟,登台宣布立蒯聩为国君。当时,孔子的学生子路在孔悝手下做邑宰。他闻讯,不顾个人安危,闯入公庭,扬言要焚台,想逼蒯聩释放孔悝。蒯聩急忙派两个武士去对付子路。在搏中,子路的缨带被武士挥戈斩断。缨带一断,头上戴的冠就要掉下来。这时,子路想起老师的教诲:“君子正其衣冠”。子路为维护儒家的衣冠服饰伦理观念,于是,他大喊:“君子死,冠不免!”面对敌人,他一不还击,二不逃跑,而停下来动手结缨正冠。子路完全没有领会老师服饰理论灵活圆通的一面,因迂腐固执,结果,惨死在武士的金戈之下,并未能阻止蒯聩篡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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